SinceThen

Even和陌生人靠着吧台胡扯着滑着手机，分心想着等下要去哪里干，Chris路过拍了拍他的背，给了他一个“太了解你等下会偷溜”的眼神，他回头对她抬眉笑了下，然后她钻进同事堆里而Even和他勾搭到的人选好了等下要去的酒店，未识别号码信息跳出来时他们正准备离开酒吧，

 

 

“你是不是快要回家了？”略有些醉意的他站在酒吧门外，看着屏幕跳出来的信息怔在那里微微张着嘴，Even当然立刻意识到那是来自Isak的信息，只是这是第一次“他”表现出想知道自己在哪里的想法，

 

 

那不由让Even想立刻回家，即使他没有任何理由抛下今晚“不错的收获”…

 

 

“你男朋友？”勾搭的陌生人有点调笑地看看盯着手机屏有些发呆，和刚才判若两人的Even，等他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普通的艳遇排演，Even并不打算按照常规剧本毫无顾忌跟他走的时候，陌生人的表情瞬间有些僵硬，

 

 

“抱歉，我有点事要先走，我们下次约。”Even往反方向去路口打车的时候，才想起来他还没和陌生人交换过名字号码，不过那也是他多年来的习惯，

 

 

只操，不积累感情与回忆，偶尔也会像今天一样被突发事情打断，Even也有被人临时放过鸽子，所以他很快忘了身后勾搭对象有些失望的脸，

 

 

下了出租他有些着急地上楼打开门，尽管路上Even已经回了Isak自己在回来路上，但Isak没有再回信息，坐在出租车后座他有些胡思乱想地看了好几回只显示时间的屏幕，

 

 

即使他们现在慢慢有了些和彼此相处的默契，但Isak还没有打破过主动联系这面墙，命令与执行的单一方向性对于AI而言就像人遵守不同场合的规矩一般是种共识，那或许都不需要写进程序里，所以也许是有什么事让Isak不得不寻求自己的帮忙，

 

 

“Halla”他在门口踩掉鞋子，往房间张望了一下，就定位到了盘腿坐在阳台边灯罩下的Isak，“他”正抬头眯着眼望向光源处，似乎在研究着些什么，

 

 

“怎么了？”Even走到男孩面前蹲下，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但尽量平稳呼吸不希望让对方紧张，

 

 

“很奇怪，我今天没办法充电”

 

 

“自然光和灯罩都没用吗？”

 

 

“是”Isak回头望了他一眼，有些无助困扰的样子让Even心揪了一下，如果“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在那之前“他”一定搜了所有有关人形AI的相关信息，

 

 

Even在心里不禁疑问起，是不是因为昨天淋雨的缘故，

 

 

“你现在还有多少电？”

 

 

“8%”

 

 

“老天”Even有点醉了，他本来也是比较感性的类型，克制冷静就像个开关，在酒精与害怕失去的恐慌作用下有些失灵了，他有点无措地倒坐在Isak身边的地毯上，靠着墙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心里不断涌出不安的自己冷静下来，

 

 

“我打个电话给售后，你稍微等一下…”他掏出手机找号码拨通前有点认真地看着Isak确认了一下，“你能坚持到我找到原因不要突然没电吗”

 

 

Isak的绿色眼眸有点怔怔地看着Even，Even觉得如果是平时，下一秒“他”会嘲笑自己可能是个电器白痴，但“他”只是呢喃了一句，“我不会那样的”

 

 

就像是一种安抚，一种保证，

 

 

电话接通后，Even几乎是切断了Eskild的话术，他还记得这个客服非常有说服力的语调，然后他在Isak的帮忙补充下，把太阳能充电和充电装置充电都没办法起效的情况以及这些日子来的AI使用轨迹对Eskild进行了下描述，

 

 

“让我把这些情况输入系统，你稍等一下等系统计算出可能的结果以及解决办法，我会逐一告诉你…”Eskild不能马上回答原因让Even心里更烦躁了些，在等待的一分钟左右时间里，他有三四次几乎要开口问对方是不是有结果了，

 

 

“…呃，应该是之前Isak‘他’自身加热造成的一些使用损害，虽然人体温度不算高温但我们不建议人形AI调整自己的体温，”

 

 

“和浸水没关系吗？”Even确认这个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因为他淡定的时候已经挺确信Isak是拿这条夸大了吓自己，只是现在他需要通过后台确认方方面面可能伤害到Isak的事，

 

 

“没有…我认为你只要不拿‘他’泡茶就没事，”Eskild在电话那头自以为幽默地笑起来，“不过，因为这次的自主调温，你的AI，咳，Isak‘他’需要在电力为零的时候重启才能重新正常使用，”

 

 

Even看到一边听着的Isak，听到自己要重启脸上露出不爽的表情，但他却因为Eskild额外的补充而放下心来，

 

 

“…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情况，别担心，我们的产品不会那么脆弱的。”

 

 

挂了电话，Even把Isak抱到沙发上，Isak只愿意这样搂着Even脖子被他直抱着搬运，这还是在酒醉情绪仍有些亢奋的Even坚持下。即使是平时，Even都没概念也没来得及想过Isak到底是多重，在三杯shots的运作下下，他抬手不由分说地铲起“他”时认定也就是个等人大的玩具熊，一个不帅气的踉跄立刻现实打脸，

 

 

“老天，你是不是趁我不在把我的冰箱吃空了，”

 

 

“见鬼，告诉你了这样会把我摔死，”Isak把头埋下Even颈窝里咬着牙根嘟哝抱怨，

 

 

从阳台边到沙发的距离就几步路，Even依然能感觉到Isak双臂环住他脖子的力度，以及手上传来托着“他”大腿的触感…这种感觉幸运地多保留了一会儿，在他把男孩安稳地放到沙发上躺下来，给“他”拉上小毯子之后，

 

 

他吁了口气蹲下来，然后又调整姿势坐在沙发边地毯上，摸了把男孩的额发，手停留在Isak太阳穴眉尾的一侧，定定地锁着男孩偏头望过来的视线，“在你没电前，我们可以随便聊点什么，”

 

 

“我会一直陪着你”在Isak开口要求前，Even沉着声音回答，这句话也是一直以来在他心里渴望着的安慰。他知道人形AI不做梦没有人类意义上的睡眠，但最终他还是捕捉到了Isak低垂下眼睑到合上的沉静过程，然后安静温柔的笑意停在“他”的嘴角，就像做着一个轻柔的梦。

 

 

“你说你是gay，你是那种只抱过女人的弱鸡吗？”恢复电力后的Isak，一开口差点害Even被切片面包噎死，

 

 

“咳、…什么？”

 

 

“我差点被你砸地上的事，还有早上你说你照顾我累得根本起不来。”“他”挠挠有些乱的发尾，眼神在他们的早餐桌上来来回回找着什么，尽管只有Even的那边桌上有咖啡面包和黄油，Isak语气中带着一丢丢不解和大部分武断说，

 

 

“这怎么可能是我造成的，我充电的时候就一直坐在灯罩下，哪一点能麻烦到你？”

 

 

也许是让人担心到死以及明明很醉很想睡了但还需要等你完全没电了把你抱去灯罩下？Even咬着面包转了下眼珠，虽然Isak低垂下眸子连睫毛都让人觉得可爱移不开视线，但他暗地里还是不想原谅“他”对自己的忘恩负义，

 

 

他几乎是到三点才躺床上，不知不觉睡着前还一直望着被摆回灯罩下、膝上搭着毫无意义只是Even觉得“他”醒来会喜欢的小毯子的Isak，下一秒就被充饱电的这家伙叫起来上班…

 

 

“其实也没什么可以为你做的，差不多就是在你没知觉的时候用抱爱人的方式把你抱去充电吧，”

 

 

这是真的，Even知道自己的确是这么做过，有一夜情的对象说过他喝醉了吸嗨了行为特别像不要脸的法国人（*个人观点），想象或想象不到的浪漫全都说干就干，但Even并不以此为耻，

 

 

这也让某人一下子闭嘴了，

 

 

很好。

 

 

等观察了两天，Isak确定没什么事后，Even在周五的时候载着“他”一起去了剧院，“不要做任何勉强自己的事，不要想着调节自己配合我，”Even在Isak恢复正常充电后有认真和“他”约定过，

 

 

之前Isak常为一点小事炸毛的脾气，让Even误以为人形AI会把所有伤害显性化，但显然这个插曲以及“他”有时候也拧着来的脾气，需要Even比与一般人相处更留意，

 

 

“我更喜欢彼此温暖”他向Isak伸出手，既是约定的握手，又感染了一些温度到Isak的掌心，对面的男孩视线从两人相握的手上抬起来遇到自己的视线时，竟是柔软无措，

 

 

Even可以感觉到一些使用说明上不会写的“互相作用”，不确定自己与生俱来的也好、职业病也好的感性有些细微影响到Isak是否也对“他”有益，

 

 

但幸好Isak多半时间还是Isak，

 

 

尝试了几次毫无意义的勾搭后，Chris小声对Even说，“你的男孩也许也是Gay。”

 

 

“什…”Even看看同办公室正在边上和Eva一起搞定宣传册子排版的Isak，还有其他两组工作着的同事，有点无可奈何地笑笑压低声音说，“…不能因为‘他‘不甩你舔勺的暗示就随便定义别人的性取向”

 

 

“你也不甩，”Chris翻出成年往事，抢话说，“然后你也喜欢男生，”

 

 

Even反驳不了事实撅撅嘴，他不是那种正经为自己名声辩护的类型，最终放弃地笑起来，“随便了，这个礼拜来我家喝酒吧，我相信Jonas比我更能说服你别断章取义。”

 

 

“我能带上Kasper吗？”Chris咬着笔杆，从工作中抬起头来提了一句，Kasper是剧院的灯光师，他和Chris应该是夏天刚开始时在一起了，Even不确定是自哪个剧院策划的跨部门的活动起，因为他总是中途偷溜，

 

 

“没问题”他耸耸肩，他和Chris私底下轮流办居家派对几乎是从他们成为同事开始，那一开始只是很偶然的他们两个人，Chris是整个剧院最早知道Even能喝且出柜的人而Even也是第一个把她喝吐的魔鬼————根据Chris的说辞，

 

 

然后Even介绍了自己发小里也是第一个知道自己出柜的Jonas给自己的同事，再然后Chris几乎约上了所有他们部门有交集的其他同事（比较辣的一些），他们主办的一些私下活动总不乏人来，

 

 

大家似乎都更喜欢私下派对时的自我，酒精的魔性在于它能剔除现实却依旧让人觉得活着，

 

 

某种意义上而言，更真实地活着，

 

 

但Even不确定Isak是否能接受这类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