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ceThen

（还没出坑…

 

因果总他妈灵验，

 

Isak在网上摸鱼点击「下一页」准备线上付钱时，替高中时的自己狠狠讥讽了当下的自己一把，

 

无情地，

 

Capsule Tango，10节课2000kr，

 

他鼠标上下滑动了几回，虽然价格也是他考虑的范围，但Isak更关心的还是自己可能没办法把课坚持上完…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弯腰几乎碰不到自己的脚背，下班回家连房间门都懒得出，

 

Isak拖动网页来回看着网上的课程展示，那些展示照片那些学员摆的动作简直…丢脸到家，

 

「卧槽，什么鬼」

 

也许是他专注屏幕太久了，连Magnus靠过来都没引起Isak的注意，

 

Magnus是Isak的同事兼搭档，为了一起写程序方便把工作台拼到了一起，而如今Isak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有点后悔，

 

「…呃，你那段代码写完了？」他点开工作窗口盖住浏览的网页回过头，保持扑克脸，试图把Magnus的好奇心掩盖过去，

 

「你要报名舞蹈班？」Magnus并无恶意地提高了音量，为他自己瞬间联想到的答案亢奋了下，

 

「我要杀了你」Isak压低了音量躲在屏幕后面立刻威胁说，尽管同办公室的其他程序猿都戴着耳机，没人注意他们，

 

但Isak撩狠话的时候还是感到脸热了一小下，他不希望有人听到这些然后以为他是个基佬中的基佬，就如他自己想象中穿紧身裤跳舞的那种人，

 

出柜可以，出柜成那样的就不行。

 

Magnus摆了摆双手齐肩投降的姿势，无害地笑笑，多少嗅到了点空气中危险的味道说，

 

「不影响我们上个月签的那个下班后的健身计划就行，」

 

Isak翻了个白眼，表情缓和了点撇撇嘴耸了耸肩，「我不会浪费那花了我一个月工资的腰腹强化训练的，」

 

Magnus咧咧嘴抱着自己的电脑连人带机移到Isak那半边的桌子上，他们的笔记本几乎挨着，「兄弟情铁得和我们未来的六块腹肌一样」

 

「雄心壮志」Isak给了他个半调笑的评价，然后把报名舞蹈班的事暂时抛在脑后，打开桌面上弹屏跳出来Magnus传的工作流和程序副本。

 

————

 

如果倒回高中时战战兢兢出柜都不敢的自己，Isak绝对想不到未来他和跳舞会扯上什么关系，更不会相信自己会花钱去学，

 

学生时代10%的合理缺勤率几乎都用来逃避这种课，对Isak来说，要求他跟上节奏穿紧身衣在人前摆动，那在当时几乎能把他灵魂震碎，天知道，

 

Even Bech Næsheim,

 

两周来这个几乎变成魔咒一样的名字，让他一遍遍在网上搜这个名字相关的视频，教学的、比赛的也有人偷录的，Isak可以说自己从没走那么远过，

 

把被子裹成墨西哥卷饼趴在床尾，他第几百次夜深人静把Capsule Tango官网首页往下拉一点，在最下方有授课老师的图片，

 

那张他妈看静图都会让人脸红的脸，

 

太不好了，

 

想到隔天下班就要去上的第一节课，Isak感到了些延时的后悔与焦虑，他甚至不需要想些什么具体的场景预见自己会出糗，单是见到真人的一刹那会脸红的巨大几率就让他在心里对自己翻起了白眼。

 

————

 

「那不是跳舞会让你舒服的裤子，Isak」如果是别人挑剔Isak的牛仔裤，他一定会甩那人一个完整、表情达意的白眼，他的确想这么做，试图但没成功，

 

Even就站在教室的前面，背后是一墙落地镜子，

 

场景不算太幻想成真，

 

Even不是Isak曾经喜欢过的某个电影明星，但他也不像Isak赶来上第一节课的路上，为了保持淡定故意假想抹黑他那般的娘娘腔，

 

他站着做课程介绍时的背影倒映在镜中，被黑色西裤深灰色光泽感的衬衫衬托得宽肩窄臀、四肢修长又潇洒挺拔，就像那些官方非官方视频或照片里出现的样子一样，

 

下颚线条还有点完美的不柔和，但是利落的，全身可以挑剔的，就是那过于柔软的头发，浅褐金色躲在适量的发胶里，Isak凭想象就能断定Even的发质遇到水会是灾难，

 

「没想过牛仔裤和西裤有什么区别。」他耸耸肩，一个轻微代表「抱歉，下次不会」的意思，鼓起勇气抬头对上Even冰蓝色的眼睛投来的视线。上课前Isak特地搜过tango课的男士着装要求，意外让他松了口气，不过对工作环境根本没有着装要求的程序员来说，坑出条正装裤子也不容易，

 

坐在学生堆里有点没底气地看着Even，Isak不用看对面的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脸颊是发热的，从进门Even的开场白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不振作，

 

就像个情窦初开的中学生，

 

「慢慢你会感觉到什么衣服可以让你感觉更自在，」Even摊摊手，环顾了下教室里其余盘腿坐地上的五六个学生，又看回Isak，「不过我想前几节课的确没什么区别。」

 

他对Isak笑了笑，不是对新学员打招呼的笑，不是讲课间自然带起的笑，不是Isak看视频里特写他与舞伴表情时带些表演情绪的笑，

 

他对Isak眨眨眼然后笑开，有一瞬间视线只锁住Isak的，就像他们刚从派对警察临检的现场翻墙偷溜成功了，

 

Isak迅速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带，意识到接下去他可能需要时常提醒自己，他们并不是这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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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nus在健身房的跑步机上，很自然问起了Isak跳舞课的事，

 

Magnus不算是个大嘴巴，搭档这几年他们处得可以算不错，Isak清楚记得自己没提前说过这件事是秘密，不过Eskild还是听到了，作为私教他站在两台跑步机中间的位置，没错过任何八卦，

 

「我前男友是跳芭蕾的还记得我和你们提过吧？」作为健身教练，Isak瞪着Eskild越来越觉得他锻炼最多的地方可能是两瓣嘴唇，「艺术家气质非常辣…另一方面床上柔韧性也更好」

 

Magnus瞄了Isak一眼，但显然对这类话题非常感兴趣，

 

「你是说你是上面那个？」他直白的关注重点总能让Isak翻个大白眼，这让他想起自己和新同事坦然性向的时候，Magnus也是用这种同款问题无心为他解的围，

 

显然Eskild对直男的好奇心更宽容，非常自然地接受谈话重心转到自己身上，他左右手各撑着两台跑步机的一边，耸耸肩说，「不常是，看心情，」

 

然后他看向Isak，

 

「所以他是gay吗？」他问起来就好像Isak真的为了约炮交了学费，

 

「操，我鬼知道」Isak试图用开玩笑的方式回嘴，尽管跑步机让他筋疲力尽，但Isak知道自己的语气听来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他对来自别人主观的判断向来防备又易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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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Isak都知道，

 

作为一个Gen Z（*1996后出生）时代出生的程序员，网上揭底一个人也许是他的天赋又可能是年代环境提供的便利，油管推荐他看那段Finger Tango视频的时候，他都没想到自己会一搜不可收拾，

 

纯白布景下音乐节点和手指模仿舞蹈动作的契合搭配，纯粹又有冲击性的表达，并没让他如高中课上时般不自在，还有Even作为播这段视频油管博主的那张脸，出现在视频后的那段30秒探戈舞文化的推广，

 

他清楚记得自己沦陷那个休日午后，

 

就像奥马哈海滩上望着盟军跨海而来的德军，兵败如山倒，

 

Even并没有太多个人的社交帐号，油管账号也算是官方的只是上传了几个他国际舞大赛得奖的视频和那个他自制的推广短片，脸书IG的死胡同没让Isak泄气，反而让他带着不服气挖了更多的报道和评论，

 

舆论当然并不总是正面的，天才、帅哥还有夸张点，足尖荷尔蒙，与之相对的是一篇关于国际大赛前夕一个国际舞蹈交流会上，他对舞伴xing 骚扰的报道，那是个过期的网页快照，事件发生时他们都未成年，如果Isak没有挖得足够深，寻常人都不会发现，

 

被骚扰对象获得了那年国际赛事的冠军，

 

同性，

 

同性，

然后过了一年左右，那个当时说Even在跳舞时不合时宜且有意地摸了自己xing 器官的家伙，又一脸忏悔地跳出来澄清了，说这一切都是误会，真操蛋，

 

这算个怎样有预见性又戏剧的故事结尾，Isak内心的一点点热血混合着对这个叫Even的家伙最初的吸引，秘密地发酵起来…